全程干货(中国廉洁小故事)廉洁故事比赛,2021中国故事节·金堂廉政故事会拟推荐 “中国好故事” 公示(第二批),

发布时间:2023-05-26 13:59浏览次数:times

2021中国故事节

金堂廉政故事会拟推荐 “中国好故事”公示(第二批

根据活动方案,组委会将征得的全部作品,经初审、复审、终审三轮审读委审读,于4月19日决定,以下4篇作品为本次活动的拟推荐第二批“中国好故事”,现予以公示。公示时间为即日起至2021年4月26日。如有情况反映,可在公示期间向本组委会反映。联系人:邬老师;联系电话:021-57352535;联系地址:上海市金山区枫泾镇朱枫公路8666号。

2021中国故事节·金堂廉政故事会组委会

2021年4月20 日

01

一锅鱼汤 /安徽  黄廷洪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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星期天上午,县长许大强难得有空闲。妻子向菊花把菜篮子递给他说:“老许,辛苦一趟,去菜市场买条鱼回来。你这个大县长,也要了解了解百姓的菜篮子哦!”

“要得,要得!”许大强满口答应。

向菊花强调说:“买两条大鲫鱼,熬汤!”

“要得,要得!”许大强换上鞋,刚拉开门,见门外站着一位中年妇女,手里拎着两条大鲫鱼。

“请问这是许县长家吗?”没等许大强回话,中年妇女双眼一亮,说:“你就是许县长,我在电视上见过你。我运气好,头一回上门就逮到了你。不,就找到了你。”

许大强看出,这是个急性子。他笑着问道:“大嫂,你找我有什么事?”

“我来给你送鱼。你看,两条活蹦乱跳的大鲫鱼。”中年妇女说着,大咧咧地往屋里走。

许大强赶紧说:“哎,这位大嫂,我们从来不收礼,这鱼你拿走。”

中年妇女说:“许县长,两条自家养的鱼,也不算什么礼哦。”

两个人一个门外,一个门里,一个要进门,一个要关门不让进,没想到中年妇女手劲还挺大。许大强说:“这位大嫂,为什么送我鱼?总要说个理由啊。”

中年妇女说:“你是县长,心里记挂着老百姓,不摆谱,不打官腔。常言道干部群众就好比鱼和水,百姓送你两条鱼,礼轻情义重。我看你拿着菜篮子,是要去买菜吧?这两条鱼正好熬汤。”

许大强心想,这位大嫂说的还是蛮在理噢。

“这样吧大嫂,这鱼我们给钱。”说着,喊正在厨房里忙着的向菊花拿钱。

“哎哟喂,自家鱼塘里的两条鱼,给什么钱?”

“你要是不收钱,那这鱼我们也不能要。”

两个人又开始隔门“对峙”,中年妇女只好收下县长夫人拿来的钱,却并没走,而是趁着许大强手上一松劲进了屋。许大强给中年妇女倒了一杯水,问她姓什么叫什么?哪个乡的?中年妇女说她姓刘,村里人都叫她刘二嫂,是东湖乡石桥村的。

“你们聊,我去杀鱼。”向菊花给刘二嫂倒了茶,拎着那两条鱼要尽厨房。

刘二嫂突然冒出一句:“县长夫人,这可不是一般的鱼哦。”

向菊花一愣,转身朝坐在沙发上的许大强使了个眼色,许大强来到厨房,向菊花小声嘀咕道:“老许,听到没?这可不是一般的鱼,什么意思?”

“你是说这个刘二嫂——她还是来送礼的?”

“你没听人说?如今送礼花样百出,西瓜里面藏金条,

鱼肚子里藏钻戒。”

“瞎说什么呀?看这位大嫂不是那种人。”

“老许呀老许,我看你脑子里的那根弦开始松了。”

许大强也觉得这位刘二嫂来得有些蹊跷,他让向菊花赶紧把 鱼杀了,看看鱼肚子里到底有没有什么猫腻。向菊花拿刀剖开一条鱼肚,一股酸腐味便涌了出来。她看了看许大强,那眼神好像在问:这鱼能吃吗?向菊花又把另一条鱼也杀了,跟刚才那条一模一样,气得她将刀子扔在地上,咣当一声。

许大强回到客厅,问坐在沙发上的刘二嫂:“这位大嫂,你对我的工作是不是有意见?或者对我老许为人有看法?”

刘二嫂站了起来,说:“没有,没有啊。县长说的哪儿话!”

许县长示意刘二嫂坐下:“你送我的两条鱼,肚子里全都腐烂变味了,是不是暗示我是腐败分子坏心肠?”

“不,县长,不是这个意思。我送你两条鱼,就是想让你给我做主啊。”刘二嫂告诉许大强,她是个贫困户,去年申请扶贫小贷承包一片养鱼塘,起早摸黑,风里雨里,就好比母亲养护小娇儿一般。看着鱼儿打水花,她心里也在盘算着什么时候能摘掉贫困户的帽子。不曾想三个月前,上游办了个小工厂,废水污水全都排进她的鱼塘里。“好端端的一塘鱼啊!死的死,伤的伤,没死的都成这样。实在没办法了,斗胆给您送鱼,就想让您亲自尝一尝这鱼还能不能吃。”

许大强一惊,对刘二嫂说:“大嫂,要是真像你说的,你应该去找东湖乡政府啊。”

刘二嫂说:“乡政府不敢为我做主。”

“为什么?”

“上游那个开工厂的老板是您的小舅子。”

“啊?你是说向大宝?”许大强又是一惊:“你到环保部门投诉过没有?”

“环保部门推三阻四,去了好几次,就是不作结论,说这鱼能吃,没准味道还不错。他们还说,超市卖的高档白酒、陈年火腿为什么好吃好喝?那是里面都放了敌敌畏。我就想让你亲口尝尝,这鱼还能不能吃。”刘二嫂说着,眼泪下来了:“政府帮我脱贫,给我安排小额贷款,我两年的盼头啊,全没了……”

许大强心里沉重得就像坠上了铅块。他对一旁的向菊花说:“菊花,你去把那两条鱼熬成鱼汤。”

“熬汤?”向菊花一脸的疑惑,心想,这鱼红烧都不能吃,还能熬汤?

“对,熬汤,我要请两个人来喝鱼汤!”许大强对刘二嫂说:“大嫂,也请你去厨房帮个忙。”

两个女人进厨房去了,许大强开始给东湖乡乡长吴卫东和县环保局局长罗长寿打电话,请他们上门来喝鱼汤。

罗长寿接到许县长的电话,不是布置任务,也不是了解情况,而是请他到家里来喝鱼汤,还把他家的住址说得清清楚楚,生怕他找不到,又特意发了定位。罗长寿心想,这个许大强,今天变成“许反常”了。全县县直机关、乡镇干部谁不知道许县长原则性强,最恨请客送礼上酒场?今日主动召唤,岂不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?罗长寿的心里是十五只吊桶打水——七上八下。他刚走到许大强家楼下,就看见东湖乡乡长吴卫东拿着手机边走边看,不用说,老吴也是跟着“定位”一路找来的。

罗长寿招呼道:“哟,那不是吴乡长吗?”

吴卫东见了罗长寿,显得很谨慎,问道:“哟,罗局长。你是——”

吴卫东笑道:“许县长打电话,要我马上就到。”

罗长寿问:“喝鱼汤?”

“对,喝鱼汤。不用问,你也是。”

二人相视一笑,一前一后上了三楼,走在前面的罗长寿伸手敲门。

“哎哟,你们怎么才到?再不来,我就一个人喝了。” 许大强热情地把二人让进屋,说:“今天星期天,难得有空,我弄了两条鱼,请你们来喝鱼汤。你看,碗筷都摆上了,就等二位一来就开喝。”

“哎呀,县长一片盛情请我们喝鱼汤,那鱼肯定不一般。”罗长寿说。

“那是,一般的鱼我也不会请你们来。”许大强话里有话。

“县长,让我猜猜看。”吴卫东见气氛不错,随意了不少,说:“你今天做的一定是海鳗煲的养生汤,延年益寿好营养。”

罗大寿不甘落后,说:“我猜县长做的是青龙湾的鳜鱼汤,不撒佐料也清香。”

吴卫东又说:“ 也许是清炖老鳖汤,喝一口,暖心房;喝两口,精力旺;喝三口,给个宰相也不当!”

许大强看着二人笑道:“哟呵,没想到你们俩吃鱼喝汤很有一套啊,顺口溜都出来了。”

 罗长寿说:“一般一般!”

吴卫东说:“第三第三!”

三个人哈哈大笑起来。许大强朝厨房里喊了声“上汤”,向菊花端着一只铁锅放在桌上,说了声“二位慢用”,然后朝许大强眨了眨眼睛。

许大强看了看罗长寿,又看了看吴卫,问道:“二位谁先来?”

“我是乡下人,就不客气了。”吴卫东喝了一口,心里一惊:这鱼汤怎么一股怪味?臭烘烘的,又苦又涩,根本没有一点鱼味道啊。当着县长的面,他不好说什么,还是强忍着,伸长了脖子,好不容易将口中的鱼汤咕咚一下咽下去。

许大强问吴卫东:“吴乡长,这鱼汤味道怎么样?”

吴卫东说:“嗯,好喝,鲜!”

“我也来一碗。”罗长寿有些迫不及待了,喝了一口,同样心里一惊。

许大强又问:“罗局长,味道怎么样?”

罗长寿伸了伸细长的脖子,好不容易将鱼汤吞了下去,却说:“嗯,好喝,正宗!”

许大强问二人:“你们说的都是心里话?”

吴卫东说:“实话实说!”

罗长寿说:“肺腑之言!”

“别演戏了!”许大强一拍桌子站了起来,吴卫东和罗长寿面前的筷子咣当当掉在桌子上。许大强说:“二位知道这熬汤的鲫鱼是哪个送来的吗?刘二嫂,你出来一下。”

刘二嫂和向菊花正躲在厨房门后边观察客厅里的动静,看到罗长寿和吴卫东就像演小品,两个女人都忍不住窃笑。这会儿,听到许大强点名,刘二嫂端着一只碗来到客厅,说:“二位领导,赶快喝点醋,免得吃了被污染的鲫鱼,拉肚子!”

罗长寿和吴卫东见到刘二嫂,立刻就明白了八九分。几乎是不约而同,两人觉得肚子好像有点不对劲,赶紧一人喝了半碗老陈醋,尴尬地望着许大强。

许大强说:“二位,今天这一锅鲫鱼汤,就像一张考试卷啊。不光是考你们,也是考我自己。考我们工作作风正不正、实不实,考我们是否把老百姓真正放在心上。”

客厅里一阵沉默。

吴卫东说:“县长,响鼓不用重敲。刘二嫂这件事,我有责任。只因为尚大宝是你的小舅子,我没能秉公办事。”

罗长寿接着说:“县长,下属办事不力,我要承担责任!”

“别说是我的小舅子,就是我许大强的亲儿子、亲老子,也要依法办事,绝不能拿老百姓的利益当儿戏!这件事我也有责任,没管好自己的小舅子,自罚一碗。”许大强说着,舀一碗鱼汤喝了起来。

罗长寿、吴卫东和刘二嫂三个人异口同声地喊了起来:“县长,你不能喝!”

向菊花赶紧过来阻拦:“老许,你不要命了?”

许大强挡住了几个人的阻拦,喝了一口鱼汤,伸手抹了抹嘴,说:“喝了这鱼汤,再喝点醋,不会死,还长记性啊,终生难忘!你们说是不是?”他又对向菊花说:“菊花,把我让你准备的保温盒拿来。”

向菊花从厨房里拿来三个保温盒。许大强分别往每只保温盒里舀了鱼汤,交给罗大寿和吴卫东每人一只,说:“吴乡长,罗局长,这鱼汤你们带回去,给干部门都尝尝。在刘二嫂这件事上,我相信你们知道怎么做。”

“县长放心,我知道该怎么做!”

“刘二嫂这事,我这就去办!”

二人拿着保温桶出门了,许大强站在门口叮嘱道:“喝完了鱼汤,别忘了喝醋!”

二人在门外应答:“知道了。”

罗长寿和吴卫东下了楼,许大强又从厨房的窗户探出头来,朝楼下喊道:“ 别忘了把保温桶还我!”

许大强从厨房回到客厅,刘二嫂向他鞠了个躬,说:“县长,谢谢你。”

许大强说:“二嫂啊,说谢谢的应该是我。你的两条鱼让我们的干部受了教育啊,一次不忘初心、牢记使命的政治教育。我要在全县干部大会上讲这两条鱼、一锅鱼汤的故事。”

“真是不好意思,耽误你这么多时间,我走了!”刘二嫂要走,向菊花挽留她吃饭,刘二嫂说不了,家里一摊子事呢。许大强送刘二嫂下楼,边走边说:“二嫂啊,我等着你脱贫的好消息呢。到时候给我打个电话,我要先去验收,不能有半点水分噢。”

刘二嫂的眼泪下来了,说:“县长,我还想养鱼脱贫。明年这个时候,我还给你送鱼来。”

许大强笑着点点头,说:“你送的鱼,我收!”

有个邻居买菜回来,和许大强打招呼:“哟,许县长,来了亲戚呀?”

许大强说:“是啊,老家的本家嫂子,留她吃饭她不肯,要回家忙去。”

刘二嫂听了,心里暖暖的,赶紧加快步子走了。她怕自己忍不住哭出声来。

许大强送走了刘二嫂回到家里,站在窗前,久久无语。向菊花泡了一杯茶放在茶几上,过来问:“老许,想什么呢?”

许大强转过身来看着妻子,问:“你想知道我在想什么?”

“嗯。”

“我在想——这个保温桶里的鱼汤是给小舅子的,是我送去还是你送去?”

向菊花赶紧说:“我去,我去!”

02

套“肥鹅” /吉林  庄桂良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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夏初的时候,蛤蟆河子村空降了一位代理“村官”,名叫倪春生,是镇政府的一个年轻干部。

到蛤蟆河子村任职,看似光鲜,实则是块烫手的山芋,前两任“村官”栽了跟头就是前车之鉴。倪春生没法跟组织讲条件,既来之则安之,只有凭着一腔热情放手工作了。想不到此时却发生了一件怪事。

事情说来有些蹊跷,村里有个残腿张,倪春生一到任就主动包联起来。可是打那以后,残腿张家的鹅却三天两头就丢一只,一连丢了四五只,而且都是不声不响的,搞得残腿张直对倪春生翻白眼。倪春生懊恼至极,悄悄住进了残腿张家,打算亲手逮住那可恶的贼。

这天夜里,院里突然传出一阵鹅的惊鸣,倪春生心中暗喜,多日的蹲守总算没有白搭,他披上衣服冲出门去,望见远处有一个慌张的黑影,就百米冲刺一般追上去,追至近前甩出一个扫堂腿,那黑影便“啊”地一下应声倒地。

等看清楚地上的人是柴老四时,倪春生一阵狂喜,柴老四是村里的刺儿头,前两任村官都对这个人没辙,自己今天歪打正着,如果就此把柴老四“拿”住,今后村里的棘手事就好办了。这么想着,倪春生说:“好你个柴老四,竟敢做贼偷鹅?”

谁知,柴老四看到倪春生,不但没有惶恐,相反却斜乜起眼睛,拿腔作调地说:“你这是干啥?捉贼捉赃,我出来遛弯惹着谁了?你这‘官’随意伤人,还侮辱我的人格?”柴老四边说边捂着一条小腿夸张地“哎吆”起来。

倪春生猛地一个激灵,眼前的柴老四果然两手空空,看来真是抓贼心切,竟然没有注意到这关键一点。倪春生骑虎难下,不免心虚地说:“对不起啊!”

柴老四却得理不饶人,操着破锣似的嗓子喊起来:“打人啦!当‘官’的打人啦!”

倪春生只怕柴老四把动静闹大,就硬着头皮拉住柴老四说:“别呀,有事好商量,这里不是谈事儿的地方,我去你家好好唠唠。”

柴老四听了,得意地住了口。原来,柴老四正是那个偷鹅贼,倪春生到任后以正纠偏,一下断了柴老四的财路,柴老四有气无处撒,就来了一招隔山打牛,偷残腿张的鹅让倪春生骨头不疼肉疼。柴老四之所以能够屡次得手,是有一手偷鹅绝活,用抛绳索套住鹅脖收紧拖拽,被套的鹅便乖乖就范了。

不过今天柴老四可不是套鹅的,柴老四看见倪春生住进了残腿张家,于是绞尽脑汁下了一步大棋,故意把鹅群惊起,然后虚晃一枪装作仓皇逃跑的样子,只待倪春生追赶出手,冒险套一套新任“村官”。现在看,“肥鹅”已经入套,就看怎样把绳索收紧了。柴老四爬起来说:“好吧。”

到了柴老四家,倪春生赔着小心,说:“刚才多有得罪了,不打不相交,将来一定回报你。”

柴老四绷着脸,不耐烦地说:“拿将来的话忽悠我?‘画饼’不能充饥,我这个人不要虚的。”

倪春生问:“你有什么具体想法?能帮忙的话我一定尽力。”

柴老四说:“我不讹你,能像残腿张那样得些公家的实惠就行。”

倪春生很为难,半晌没有说话。

柴老四补充说:“我不会得着便宜还卖乖。”

倪春生这才思忖着说:“我手上刚来一批扶困鹅苗,可以给你百十只,不过镇上要全程跟踪检查饲养情况,一旦露出破绽麻烦可就大了。”

柴老四并不想养鹅,养鹅需要付出辛苦和体力,可是想到倪春生初来乍到,也不便狮子大开口,再说鹅苗也是钱呀,这里面还体现着倪春生的‘诚意’,说什么也不能拒绝,于是赶紧说:“我这个人精着呢,对付什么检查都没问题,你尽管放心。”

就这样,柴老四摇身一变成了倪春生的包联户,不费吹灰之力养上了一群鹅。

有人喜就有人忧,由于担心镇上下来检查出问题,倪春生整天提心吊胆的,所以三天两头就往柴老四家跑,直到看见柴老四养鹅渐渐着调了,这才放下心来。柴老四心知肚明,姜可是老的辣,倪春生嫩着呢。

一天,柴老四突然对倪春生提出办低保的要求。

倪春生一愣,说:“这事办不了,你不具备条件,还是安心养鹅吧。”

柴老四说:“当官的想办,啥事办不成?!”

倪春生坚决地说:“正事得正办,违规越矩就不能办。”

柴老四拉下脸,在心里冷“哼”一声说:“你等着,哪天有你难受的时候。”

不久后的一天,蛤蟆河子村来了一个检查组,先到了残腿张家检查扶困鹅,接着来在柴老四家门口。带队的是一位“老纪检”,“老纪检”和颜悦色地问柴老四:“你对倪春生的包联工作满意吗?”

谁知,众目睽睽之下,柴老四晃着脑袋说:“不满意!”

“老纪检”大为惊异,问:“怎么不满意?”

柴老四说:“这人有‘官’架,从没进过我家的门。”

“老纪检”皱了一下眉头,说:“你说话可要实事求是。”

柴老四摸着胸脯说:“天地良心,让倪春生进院转一圈,就什么都明白了。”

“老纪检”饶有兴味。

倪春生悻悻地说:“这院我经常来,别说转一圈,转十圈都没问题。”说罢,打开院门就往里闯。

想不到,戏剧性的一幕出现了,柴老四院里的鹅不知中了什么邪,看见倪春生就像见了仇人,扇着翅膀“嘎嘎”怪叫着扑上来,愣是把倪春生拧出了院门。

柴老四讪笑着说:“怎么样?大鹅认熟不认生,倪春生这个‘官’就是这么当的。”

“老纪检”若有所悟,问:“柴老四,干部怎么包联你才满意?”

柴老四转着眼珠,说:“鹅出栏时,得帮我把鹅卖出去。”

“老纪检”于是看了看倪春生,意味深长地说:“包联工作实不实,关键看包联对象的满意度!”

倪春生狼狈不堪,红着脸说:“请领导放心,到时候我帮柴老四卖鹅。”

这样一来,柴老四略施小计“惩治”了倪春生,心中得意极了。

蛤蟆河子水丰草肥,特别适合养鹅,柴老四的这群鹅长得很快,眨眼到了成鹅换羽出栏之时,倪春生不得不按着之前的承诺,张罗着为柴老四卖鹅。由于倪春生工作忙没时间蹲市场,便使出浑身解数四处送“熟”,这一招很有效,没多久就把柴老四的那群鹅送光了。

柴老四可不管你是卖还是送,他只顾数着到手的红票子偷偷地乐。

就在这时候,村里传出倪春生要扶正的消息。柴老四蛰伏了这么长时间,等的就是这一天。

柴老四找到倪春生,开门见山说:“低保的事,这次你可别说不行。”

倪春生尝过柴老四的苦头,耐着性子解释说:“你不具备条件,低保不能办。”

柴老四觑着眼说:“什么条件不条件的,你还不是给过我鹅苗,我就具备条件?”柴老四这是在敲山震虎。

倪春生心中一紧,气不打一处来,说:“我不是被讹大的,那批免费鹅苗是过去的事了,不但以后没有了,将来等你挣大钱了还要收回鹅苗钱,至于低保,只要我当村官你就别寻思。”

柴老四脸上的肉一哆嗦,恨恨地丢下一句话:“你等着。”便头也不回地走了。

等工作组进驻到蛤蟆河子村时,倪春生才知道柴老四来了个恶人先告状。这下,倪春生沉不住气了,找到柴老四说:“看在我给过你鹅苗,又帮你卖鹅,请你撤回举报,事情闹大了不好。”

柴老四端着膀说:“要想撤回举报,就用低保来换。”

倪春生强压怒火,说:“你我各退让一步,明年的鹅苗我继续给你,卖鹅我还包葫芦头,你养鹅挣钱比低保多,就别强人所难了。”

柴老四眼珠子一瞪,说:“除了月月发钱的低保,其他一切免谈。”

这回,两个人互不相让,话不投机,彻底谈崩了。

单说这一天,工作组把柴老四和倪春生叫去谈话,倪春生显得有些局促,柴老四却是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。

带队的“老纪检”说:“镇党委决定,任命倪春生接任村支书,同时作为后备干部重点培养。”接着,“老纪检”话锋一转对柴老四说:“我要代表工作组,谢谢你。”

柴老四丈二的和尚摸不到头脑,问:“你,你搞错了吧?”

“老纪检”肯定地说:“怎么会错呢?正是你的举报,查出了一个清廉有为的好苗子。”

接下来,“老纪检”三言两语说明了原委:原来,柴老四举报倪春生两件事,一是渎职滥权私分鹅苗问题,经查,那批鹅苗来自市场,购鹅款是倪春生自掏腰包,所以该问题并不存在;二是用公款买鹅大肆送礼问题,经查,倪春生虽是送鹅,但得到鹅的亲友包括领导同事,都是各掏腰包消费,所以该问题也被查否……

柴老四脸色大变,说:“倪春生不是傻子,凭什么干傻事?你,你这是官官相护。”

这时,“老纪检”对倪春生说:“你说说吧。”

倪春生这才说:“其实,那天夜半追贼,是我将计就计演的一出苦情戏,目的就是接触上柴老四,借机帮他养上鹅,告别不劳而获混日子的生活,事实证明,我的判断是对的。”

柴老四再次一怔,难道自己劳神下套,反倒成了被套的“肥鹅”?不可能呀。柴老四心有不甘,说:“无利不起早,倪春生这是为了当官,在作秀!”

“老纪检”问:“何出此言?”

柴老四焦躁地说:“大鹅拧人就是最好的证明。”

哪知,这次“老纪检”却沉下脸,严肃地说:“都什么时候了,你还在胡说八道,难道党员干部干事创业,在你眼里都是作秀?!谁不知道,大鹅看家护院是本能,你说谁突然闯进鹅群不被拧?一脚错不该百脚歪,实话告诉你吧,村上早安装了无死角的监控摄头,你几次绳索套鹅的行为证据确凿,若不是倪春生为了挽救你打了包票,恐怕警察早就把你带走了。”

直到此时,柴老四才如梦方醒。柴老四心中好一阵翻江倒海,脸上一阵阵火烧火燎的,过了半晌才结结巴巴地说:“套残腿张的鹅,我要加倍赔偿,求得原谅,鹅苗钱我也要自己花。”顿了一下,又说:“倪春生这样的‘官’,我心服口服。我保证,今后一定走正道,打死不做拧人的鹅!”

听到柴老四这话,倪春生心头瞬间一热,世上真的没有捂不热的石头,没有暖不开的人心,作为一个“官”,在坚守原则底线的前提下拉浪子回头,就算付出再多,都值!

03

张戬索贿 /四川  刘光香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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北宋时的陕西横渠,有一对杰出的胞弟。哥哥叫张载,是北宋的“关学”创始人。弟弟叫张戬,24岁考取进士,步入仕途。他先后任陕州阌县主薄、普润、 知灵宝、渠州、流江、金堂等地任县令。张戬所到之处,百姓都安享太平,商繁民富。

张戬刚到金堂任县令时,了解到此县百姓,性情强悍,争强好胜,打架斗殴、偷盗抢劫的案例,比起邻县都要多。以前的县官一贯采用严苛的法律禁令加以惩治,而一些作奸犯科之徒,投机取巧,变本加厉,越发猖撅。

张戬到后,想从治本上下功夫。他了解到,山里很多土地都归几个员外所有。沱江上有几个码头大哥,基本控制了水路上的生意。一些穷苦百姓的后生,为了吃饱饭,挺而走险,上山做了土匪,他们经常打劫财主富商。但土匪头子吴山却对官府很尊敬。只要有新县令来,他都要携带重礼,前去拜见。

张戬上任不久,吴山就带上金银财宝前来朝拜。他给张戬献上一个大木红箱道:“张大人,弟兄们的一点心意,请笑纳!”张戬早就了解到土匪吴山的惯用伎俩。他爽快地接过红木箱道:“你这些金银珠宝,我就暂且收下。你和山上的弟兄,要从此走正道,本官均既往不咎!”吴山心中暗喜:“此官又是一贪官!只要他是贪官就好办,兄弟们盗抢钱财,就不会有官兵来管。”

吴山回到山上,把张戬的告诫抛之脑后。他与往常一样,安排弟兄照样抢劫沱江上富商的船只。张戬闻之,马上令吴山到县府来。吴山来到县府,张戬叫来文书,在竹简上写道:“年终,县府需活山羊两百只、活猪两百头、活鸡八百只。所上之物均要自养,不得盗抢之。”

不久,有好事者向皇上奏道:“益州金堂县令,张戬与山匪来往甚密,受贿一箱金银财宝,还向山匪索贿数百牲畜。影响极坏,应罢免之。”皇上闻之,怒曰:“所辖州府,速查此案,严办!”

话说山匪吴山,他以为在县令那里,送了金银珠宝,就可以为所欲为了。没想到新县令张戬却给他来了这么一招,他是左右为难。但又不得不照办。于是,他召集山匪中的几个得力干将商讨对策。老二说:“这个新县令也太贪了嘛,给了那么多金银珠宝,还不满足?还要这么多牲畜,还要我们自己亲自养,真是搞不懂啊!”老三接着说:“活人还被尿逼死了?我们安排一些弟搞养殖,其他兄弟,该干嘛就干嘛!”

老大吴山听完大家的讨论说道:“好吧,就按老三说的办。” 于是,吴山先带领一部分兄弟下山去买猪崽、小鸡和小羊。在集市上,他听老百姓在议论:“新来的县令,挑选精兵强将,组织了一个护航队,专门护送沱江上的商客船只进出山。”他还听老百姓说,张戬制备“记善薄”。凡百姓有小小的善行,即时予以登载,用以鼓励人民。另外,针对老百姓,除了皇粮国税没有变动,一些地方税赋他给予了一定的减免。对上山做山匪的兄弟的父母,张戬还带领官衙逐一拜访了解实情,若有穷苦无助之人,当即赠与银两。并令随行记下要帮助之。他还自捐薪俸,备酒食,于每月的良辰邀请邑之高年,聚会县衙,嘉勉慰劳,让他们的子弟陪伴侍奉,以此教导敬老之道,弘扬孝善。

吴山在集市上了解情况后,思绪万千。他和兄弟们买好牲畜,回到山上。他把在集市上听到的新情况,告诉了山上的弟兄。老三听完,叹息道:“听大哥说了这些,这个新县令对老百姓的确很仁爱。但我们的主要收入来源,全靠打劫沱江上的过往富商。你又不要我们去抢老百姓,我们该怎么办嘛?”吴山说:“这个新县令,对老百姓很好,对我们这些山匪也没有歧视,还对我们的父母体恤关怀。不知他为什么要向我们索要那么多牲畜,又组织了一个护航队,堵了我们的财路。眼下只有按他的办,走一步看一步吧!”

于是,吴山把山上的六十多号弟兄,进行分工。老二带一部分人搞养殖业,老三带一部分人搞种植业,他负责山上的全面协调安排和山上所需物资的采购。这些山匪都是些穷苦人出生,也不怕苦,大家有了正事干,心里很踏实,干起活来都非常卖力。

不久,山上的荒地,都种上了各种庄稼。羊欢猪蹦,鸡犬相闻,炊烟袅袅,一片世外桃源的祥和景象。

转眼间,一年就到了,吴山该按要求给县令张戬送礼了!一天,张戬的差使上山,检查牲畜的生长情况,并给吴山下达了何时送牲畜下山的时间。还要求他们全体兄弟,一并到县衙门。吴山也不知道张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,只有按时和山上的兄弟们赶着猪羊挑着鸡,浩浩荡荡地向县府行进。场面非常壮观热闹。沿途的老百姓都觉得很奇怪:这一年来,山匪没有下山到沱江边来闹腾,原来是他们自己在养牲畜啊!

吴山他们一大早出门,一个半时辰就到达了县府。张戬和县府的几个官衙,正站在县衙大门迎接他们。张戬把牲畜如数收下,让几个商人打扮的外地人来点数。点完后,张戬对其中一个商人说道:“我在你处买回六头猪、十只羊,八十只鸡,按市场价。”商人说道:“张大人给我们的牲畜很好,您如需要,我们肯定只要收购价。”在商人的再三推辞下,张戬最终还是坚持用市场价买下了需要的牲畜。

吴山他们是一头雾水,弄不清楚张戬要干什么?他和弟兄们被县衙差带进了县府大院。只见大院里安放了很多饭桌,桌旁坐着很多山里人,定睛一看,还有自己和兄弟们的父母。父母们看见他们进来了,个个热泪盈眶。有的兄弟自从上山做了山匪,就没回家见过父母。好多兄弟和父母们拥抱在一起,泣不成声。场面让人心碎感人!

快中午了,张戬来到县府大院里,大步迈上事先搭好的台子上,大声说道:“各位父老乡亲们:我张戬到本县快到一年了。这一年,本县没有大的偷盗抢劫,打架斗殴。大家辛勤劳作,安分守己。在此,我要感谢大家,今天本人略备薄酒,以表谢意!” 紧接着,他叫衙差搬上了两个箱子。吴山一眼就认出了其中一个箱子,就是他年初送给张戬的。只见张戬把两个箱子都打开了,一箱是他送的金银珠宝,一箱是亮闪闪的元宝。张戬抚摸着那箱金银珠宝说道:“这是吴山年初送给我的,但我知道这些东西都是他们多年打劫来的,山里的老百姓生活不易,今天我就替他们赠送给山里的老百姓。”然后,张戬就令衙差们,把金银珠宝全都分发给了在场的老百姓。大家被他的举动惊呆了。接着,他又抚摸着那一箱元宝说:“今天最令我感动的是吴山和他的兄弟们,这一年,自从我给他们定下规矩,他们信守承诺,对老百姓秋毫未犯,也没有下山抢劫过往船只,凭大家的双手挣得了这么多银两。这些是他们养牲畜的劳动所得,我为他们高兴啊!现在就把这些银两平均分给山上的兄弟们!好好孝敬自己久违的父母吧!”张戬话音一落,山上六十多号弟兄,全都情不自禁地欢呼起来:“感谢张大人!感谢张大人!”

再说州府官衙,领皇上要调查严办张戬的圣旨后,就准备年终来金堂县府,捉个人赃俱获。他们刚赶到金堂,就听说张戬收了山匪的牲畜,还大摆酒席,宴请众山匪。

州府官兵很快赶到了县府大院,张戬正举杯敬酒。突然来了一队官兵,一个陌生的官府人,拿出了皇上要州府调查张戬的圣旨道:“前一时期,就有人上奏你索贿一事,与山匪来往甚密。我们已暗中等候多日,没想到你果然如此,还大摆宴席,与山匪众乐!”大家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。那陌生官衙,就令身后的官兵把张戬拿下押走。

吴山好像明白了什么,对大家大声说道:“兄弟们,一定有人告张大人的黑状了。我们一定要把张大人抢回来,还他的清白。”

在场的人都说:“我们都去!”于是吴山带领大家,冲出大院,他和几个兄弟骑上县府的衙马,飞奔而去。很快就追上了州府的官兵。

州府官兵慌忙迎战。张戬见状,大声喊道:“吴山,不要阻拦州府办案,清者自清,你们放心吧!”吴山和兄弟们跪在州府的马车前道:“我们不阻拦州府官衙办案,我们只想你们把草民的话听完。”不一会,参加县府宴请的所有山民和附近的父老乡亲近千人赶道了现场。

州府官衙怕控制不了场面,就对吴山说:“你们有什么话,就暂且说出来,让大家听听!”吴山站起来,对所有在场人拱手道:“我叫吴山,以前我和山上弟兄对不住大家了。张戬张大人来后,把我们引上了正道,今天我们才知道张大人用心良苦,他让我们养牲畜送县衙,我们开始也误认为他是索贿,其实,他是让我们养成自食其力的好德性。他早已联系好外地商人,给牲畜卖出了好价钱。今天他自捐俸禄,设宴招待大家,让我们与亲人团聚,与乡亲们冰释前嫌,还把我送的全部金银珠宝,当众赠与老百姓,把今天所卖牲畜的银两,全部分发给山上的弟兄。我们感谢皇上,给我们送来了这样的好清官!”然后,吴山从自己袖口里掏出了一个口袋道:“这就是今天张戬大人分给我的银子啊!”于是,在场的弟兄和乡亲们,都纷纷掏出了中午分发的银两和珠宝。

州府官衙见状,非常震惊。他们万万没有想到,他们多日想抓捕的县令,竟然如此廉洁!州府官衙对在场的老百姓大声说道:“我们以为今天捉了个人赃俱获。没想到,过中原委让我们很感动,也很惭愧,误会张县令了!让我们大家为他的清廉、仁爱治政之策而鼓掌吧!”于是,掌声经久不息。

张戬谦虚地说道:“这是我们作为一方父母官应该做的,我们还做得很不够,希望百姓多多谏言。”

后来,张戬把张载的“横渠四句”“为天地立心,为生民立命,为往圣继绝学,为万世开太平。”作为从政为官上的准则。

转眼间,张戬任县令三年有余。本县变化翻天覆地:民富商繁,夜不闭户,孝善礼让。朝廷要调任他为凤翔司竹监,百姓闻之,十里相送,久久不愿离去。后来金堂百姓为了感谢张戬的清廉仁爱治政,将张戬供奉在金堂名宦祠内,以供大家学习怀念!

04

韩璹放榜 /四川  秦加倪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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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韩滩春涨”是金堂八景之一。韩滩这个地名,现在的金堂人都知道的,梅林公园外的这一大片水域。

    宋时,沱江已经是重要的水道交通枢纽。由于长期以来水流冲刷,河道沙石淤积,船舶航道阻塞。

    那时,这个地方还属潼川府管辖。

为了使沱江顺利通航,潼川府转运使韩璹微服亲临金堂。

韩璹在江边临江茶楼坐了五天。四川人的茶馆,摆龙门阵的地方。上到朝政,下到地方风气,张家李家夫妻怄气,大事小事,鸡毛蒜皮,如风过耳。自然,这几天,茶馆里热聊的就是疏浚沱江的工程招包。其实,韩璹已经注意到,西蜀几大富豪,骑马乘轿,早奔金堂,陆续坐进临江茶楼。韩璹觉得时机差不多了,这才进了金堂县衙。以转运使名头,发出沱江疏浚工程招商一号榜告。

榜告曰:沱江疏浚工程,百年大计,衙门将逐一审查,择优定选工程承包商,到时放榜公告之。

    第一个登门拜访的富豪是成都府李满山,闲聊几句,便示意管家命人抬进一个大木箱。道:“小意思,请韩大人笑纳。”

    韩璹客气一番,收了。

第二个富商乃本地财大气粗的李员外,下人抬箱入衙门。韩璹客气一番,礼箱照收。

    如此十余天,拜见转运使大人的富豪大贾络绎不绝。坊间有人戏曰:初来金堂,就深谙地方送礼之道,转运使大人已经是:“盆满钵满了!”

    于是众位富豪大贾急等转运使放榜。

第二天,转运使果然放榜曰:“工程招包入围名额尚待商榷,如愿入围者,可以到县衙补额申报。”

众富商不禁瞠目结舌,公告摆明是吊胃口。这下,前面的富商大贾慌了神,明白意味这事还不着边际,没入转运使法眼。就有急忙补救的,在临江酒楼宴请转运使吃饭说话。转运使居然每请必到。总是眉开眼笑打哈哈。

    就把当地一个冯力义士恨得咬牙切齿。怒从胆边生,他道:“如此贪婪的官儿,还留他作甚!”

夜子时,转运使酒宴后,醉醺醺坐轿回县衙,冯义士从小巷跳出,举刀刺杀。不料这转运使非等闲之辈,冯义士刀锋未到,就被转运使一个缠腕擒拿,卸了大刀。跟从衙役将冯义士拿下。

转运使吩咐夜审。冯义士大义凛然,道出刺杀理由。转运使却问他:“沱江疏浚,你不觉得是好事吗?”

    冯义士道:“虽然好事,但到你们这些贪官这里,好事就成了搜刮民财的缘由了。”

    转运使反问道:“可是没有一定财力,拿什么去完成如此浩大的工程啊?”

冯义士无语了。想想,道:“有一个地方富商,叫杨晋,一向不与地方土豪劣绅为伍,平日多行善事于乡里,且热心赞助地方公益,他或许可以参与工程啊!”

转运使道:“我也听到这位清高的杨乡绅大名。就是不见他来请示工程啊!这样吧,我放了你,你去说动杨乡绅,如果他肯参与沱江疏流工程,就算你功劳一件。”

    冯义士很意外。走回去果然去见杨乡绅,道:“转运使问了,为什么您老不去申报招包?”

    杨乡绅冷笑一声,道:“苍蝇嘤嘤聚集的县衙,有容我置喙的地方吗?”

不过,第二天,杨乡绅命家人抬着两口大缸进了县衙,说拜见转运使大人。

    两口大缸放于县衙大堂。转运使上前看看,一缸水浑浊不堪,一缸水清澈见底。

    转运使笑了,道:“还清浊分明呢!就留下这缸浊水吧!水清则无鱼哦!”

    那意思,他甘与众富豪同流!

气得杨乡绅转身就走。

    听说杨乡绅在转运使那里碰了个软钉子,众豪绅大笑。道:不合流之人,也有今日委屈啊!

    第二天,韩璹出一榜告:“金堂杨乡绅送浊水一缸。”

如此榜告,弄得众人没头没脑。没人知道这转运使葫芦里卖的啥药。县令也看不明白。以前的上官儿下来就没有这样操作的。于是,县令小心翼翼试着问转运使:“大人,这疏浚工程招包的事,我等当如何配合您?”

转运使一笑,道:“这么大的工程,没有足够多的银子,你做得下来吗?”

    “当然,当然。”县令似乎懂了。私下安慰参与竞争疏浚工程的众富豪道:依照以前的惯例,你们不必担心。不过,仅仅送上“开胃汤”,不上“正菜”,怕难得榜上有名哦!”

众富豪心领神会,又纷纷走动县衙,拜见转运使韩璹再打点。同时打听放榜公示的时间。转运使总说:“快了,快了。”

然而,一连几天,转运使由县令陪着,在江边巡察。望着泥沙淤积的河床,浊流翻滚的浪花,转运使叹道:“要让浊流变清流,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啊!”

    县令趁机问:“大人,何时放榜?”

    韩璹道:“等啊,等那缸中浊水澄清之日就放榜。”

    那县令一头雾水。实在猜不透韩转运使的路数,只得安慰众豪绅道:“没事,等就等吧!拿人钱财,替人办事呢!”

又过几日,韩璹去缸边望望,大喜,一挥手,大声道:“明日放榜!”

    到底等到疏浚工程放榜!大家眉开眼笑。不过花落谁家,没人知道。倒是胸有成竹的几个大贾,喜色洋洋,早早等候在县衙外放榜墙边。

终于巳时,衙门里慢吞吞走过出来一个衙役,众人嚷嚷道:“放榜了,放榜了!”

    却又见后面两个衙役从衙门里抬出一口大缸,放于榜墙下。然后退到一边。

    众人大惑不解。但是他们都听说,这就是杨乡绅送的那一口浊水缸。

    衙役这才上前贴出榜告:

“榜告,沱江疏浚工程,全赖此缸!沉淀淤泥,转换清流!缸里浊水澄清之日,就是沱江疏浚工程开工之时,即日起,工程由乡绅杨晋全权负责之。监工由冯力义士担当。”

一个秀才马上高声读出榜告,道:“原来转运使放榜,就是要把浊流变清流!”众皆拍手。豪绅们不禁面面相觑。

    百姓好奇,近前一瞧,那一缸浊水,得多日沉淀,早已清澈见底!

    不过还有意外,衙役道:“各位,另有榜告!”

    第二道榜曰:

“今榜告沱江工程行贿者名单,凡行贿本官者,钱款,以及金银玉器,变卖充公,悉数用于沱江疏浚工程。至此以后,凡地方工程,此榜单上列出之行贿人等,一律禁止参与。”

    这下,众豪绅才傻了眼!

    百姓无不拍手称快!

杨乡绅终于明白:当初转运使韩璹留下浊水缸,是明志:他要将浊流变清流!

    至此,地方上盛行的行贿之风,终于匿迹。金堂吏治清风明月到今天!

经过几年努力,杨乡绅负责的沱江疏浚工程完成,疏浚了河道之后,中河、毗河汇聚到此,河面一下子宽阔起来。嘉庆《金堂县志》这样描述到:“每值春涛泛溢,聚如湖泽,烟波无际,舸舰迷津,颇为一邑巨观。”从此,浊流翻滚的沱江,清流东去!“

    金堂人为了纪念这位吏治清明的转运使韩璹,将这一片滩流,命名:韩滩。            

    而“韩滩春涨”遂成一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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